【全职医院】（喻黄篇）沉默 第一章
#大概就是医院和医学院那些事，cp大概有喻黄 韩张 伞修 双花 林方等等
#这篇文主喻黄，实习医生喻x精神病人黄
#bug估计还是挺多，毕竟专业知识了解有限
#第一章主要是喻 暂无cp出现
#角色不是一个年龄段
C医大，伫立在C市的市中心，钢筋水泥的森林中留下的唯一一片绿地。绿树葱葱与老旧的教学楼交互掩映着，斑驳的墙上爬山虎向上缠绕着窗台上锈迹斑斑的护栏，透过侧门往内窥探，走廊的墙还如同旧时代电影里医院那种白绿参半，只是颜色已经是灰蒙蒙的，走廊上放着木制的长板凳，就好像下一刻就会有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出来，对着长凳上的人摇摇头，说，我们尽力了……这栋楼是最早的教学楼，C医大先驱们待过的地方。新的教学楼在她身后，高大气派，巨大的玻璃圆顶透下来的阳光可以照亮每一条内走廊，只是越往里走越昏暗，带着丝丝凉意，医学院的夏天并不像其他地方那么闷热。
喻文州趴在B410教室门口外走廊的阳台上，正好可以看见老教学的楼顶，上面停着几只鸽子，这些鸽子都是学校养的，整天混迹在后面的小吃街和前门的广场上，也不怕人，喻文州就亲眼看过一个妹子冲进散步的鸽群中想要如同电影画面一般激起鸽群纷飞的样子，结果当她冲进去时鸽子只是淡定的走开，留下妹子在风中凌乱着，和她朋友举着手机尴尬的站着。一定不是我们学校的妹子，他想，我们学校的妹子只会想怎么拐一只回去研究禽类构造。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趴在这里看风景了吧，面前的老教学楼，旁边的宿舍，后面的美食街，还有篮球场操场和隐藏着秘密的小树林。拿起脚边的书包和厚重的复习资料听着教室里奋笔疾书刷刷的声音，头也不回的离开。
回到宿舍时室友肖时钦已经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家，一周的暑假，回来后就是临床实习。四年综合排名年级前十可以自由选择医院其他的学校分配，他们两个一致选择了神之领域——附一院，剩下的两个室友回了家乡的基层医院实习，分别没有太多感伤，男人嘛，小吃街大排档爆炒几个硬菜一箱啤酒，一瓶接着一瓶，感谢兄弟四年的不杀之恩，来日凯旋而归就是我国医疗事业的中坚力量，在医院四四方方的沙场内也要做一个战无不胜的英雄。
喻文州已经决定未来的学习方向是心脏外科，肖时钦也是，两人选择附一院的理由正是如此，附一院的胸外科是整个C医系统的骄傲，几乎整个医疗系统胸外的专家不是附一胸外出来的就是在附一胸外培训过的，当然有夸张的成分在，但也足以证明他们的实力。如果说附一是神之领域的话那么胸外就是站在神之领域顶端的人。C医的学生几乎个个都心存敬仰，喻文州和肖时钦也不例外，两人甚至已经有心仪的导师，胸外主任兼博士生导师——叶修教授，胸外副主任兼硕士生导师——张新杰教授。两人可以说是C医的亲儿子，一路本硕博连读出国深造回到附一胸外校长亲院长爱主任疼连爱板着脸的护士长看到他们都眉开眼笑，著作等身论文纷飞核心期刊都有他们的名字，于是两人破天荒的在不惑之年便登上了一把手二把手的位子，在一众地中海的主任中独树一帜，当然除了精神科的韩主任，那也是个非人类，被称为C医第一杀手。两人在业界有个响亮的名号——心脏二人组，以表彰两人在心脏疾病治疗中的突出贡献。
实习期一年，12个月，六个科室，胸外科、精神科、儿科、神内科，烧伤科、妇科。
寝室调整搬来了两个人，方锐和莫凡，一个话多一个话少。四个人就这么配妥剑，不对，配妥手术刀开始征战江湖。实习的时候大多都是熟悉临床操作和专业知识，胸外采取的是放养模式，每人分配三张床自己进行体格检查评估下医嘱操作有什么问题直接问研究生师兄师姐，上级医生一般不会当面进行过多干预，只在医嘱系统里查看医嘱是否正确用药是否准确再是查房的时候根据具体情况进行指导。实习的第一周都是些理论教育和手术视频的观看，喻文州看着手术视频里灵巧的手相互配合，手术刀仿佛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皮肤切开、血管剥离、胸骨打开，体外循环后再一层一层的剥开他的心，你会发现心包胸膜、纤维膜、浆膜、心肌、心内膜、甚至是心室壁瘤，就是没有你……好吧，事实就是这么残忍。
喻文州分到了叶修组，叶修大爷平时没事就在病房转，遇到哪个病人都可以聊几句从病情变化可以聊到儿女婚配，遇到实习生就抽问，从入门知识抽到学科研究新动向，回答不出就要接受他的嘲讽，然后丢下一本期刊一沓论文，挥一挥白大褂带走一支签字笔，喻文州作为学霸以及要当心脏第三人的人并不会害怕，到目前为止只被带走了一支笔，而同组的方锐因为作为后十名怕放到其他医院丢脸而被学校安排到附一院接受教育的小同志在被征用第十支笔后，被叶修亲切的称为废物点心，而这才是第一周。叶修的潇洒换来的就是张副主任不得不承担主任的部分工作，肖时钦作为张副主任组的至今只在大交班和周会上看到过自己心仪的导师，连句话都没说上，简直是心累。
才进临床不会太多的事，但是每天不断地收病人办出院做检查还要面对叶修的突击抽问上级医师的查房以及病人的各种问题喻文州觉得很累一回寝室就想睡觉，以为的临床就是在手术台挥斥方遒或者说在病房面对病人抢救游刃有余，然而日常却并非这样，可以说是枯燥。
“我就说你们这些小孩儿怎么老想着抢救啊什么的，”叶修叼着棒棒糖靠在医生办公室的门口，估计是想抽烟但是又不能在办公室抽，只能退而求其次，看着那群没精打采坐在电脑前自怨自艾的学生，“不知道没有抢救的地方就是天堂吗？你们说对不对？”一群已经身经百战的上级医生非常赞同的点头，特别是住院总，目光里几乎都闪烁着泪光。
“老大说的都对！”坐在喻文州旁边的是叶修带的硕士包荣兴，叶修虽然是博导，但每年都会收一两个硕士小徒弟给自己和师兄们玩玩，也算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被叶修和师兄们精神折磨，这些人出来后多多少少都有性格缺陷。包子负责带喻文州，其实这也证明叶修有意带他入师门。
不知是运气好还是刻意为之，喻文州上手术的机会似乎多一些，有的时候甚至是叶修主刀的心脏置换术，还有张新杰擅长的冠脉搭桥术，肖时钦似乎很得张新杰青睐，此次手术都会带上他偶尔还会作为二助。喻文州跟着另一个上级医师上手术，肺段切除，病人是院领导的亲戚所以叶修在旁边盯着，最后缝合的时候叶修突然打断那个医生，示意喻文州上。喻文州抬头看着叶修，“学过吧？基本的啊”叶修抱臂看着他，喻文州点点头接过老师的针持开始一层层缝合，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此时真的站在这里也并不害怕，每一针的距离仿佛是计算好的和书上写的几乎不差分毫，动作流畅不像是第一次缝合，内层缝合后接过外缝线继续，一丝不苟，穿刺，拉线，结扎，截断一气呵成。叶修看着他的手和主刀交换了个眼神，彼此读懂了眼里的意思，缝合的技术无可挑剔，只是太慢了，他用的时间和普通外科医生差不多但C医附一胸外的平均速度是他的两倍，但是第一次上手术缝合的成绩，他有资格成为C医胸外的医院，未来应该是个很好的外科医生。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叶修想，换掉手术服躲进厕所里抽了根烟。
一个月，喻文州开始独立处理一些医嘱和检查，安排病人的手术探讨最合适的手术方式，包子作为监工挑不出任何毛病，上级医师对于喻文州手术方式的建议以及安排全部采纳，因为他的计划十分周密完全不像是才进临床的实习生，虽然操作有待提高但是思维已经完全可以跟上。喻文州觉得自己离目标越来越近，似乎伸手就可以达到。
直到最后一周。
他的床上收进来一个老年女性，72岁胸闷气促呼吸困难伴咳血，院外检查结果回示肺癌可能，为进一步治疗收入。老人是一个人来的，很消瘦因为呼吸困难没有力气，整天卧床由医院的护工照顾。喻文州和老人交流了一下，老人没力气但是总是带着笑回答他的问题，尽量把自己的情况说的清楚，她儿女不在身边，丈夫又先走了，她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生病后没敢告诉儿女，一个人辗转于各大医院最后的希望就是这里了。喻文州开了医嘱坐在办公室转着笔考虑应该做什么检查才能在最经济的情况下确诊，只是先开了肺部ct和血压常规检查，第二天ct结果没出来检验科却打来电弧，老人hiv试验初筛阳性。这个消息一来管床的护士立刻通知了他，如果是HIV阳性那么手术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一是老人年龄大了耐受不好，而是免疫系统功能缺陷术后继发感染也会要命，只有保守治疗，但是ct结果未回他决定再和老人沟通。病房门口一个小护士正端着治疗盘等着，看到他来说，“主任说再抽一管血送到检验科再次化验，奶奶在上厕所。”那个护士一看也是才刚进临床的实习生，喻文州沉默了一下，说，“抽血的时候小心点”“我知道，到带了两副手套”小护士拍拍口袋，“护工阿姨打饭去了，奶奶在厕所很久……”话还没说完，听到厕所里嘭的一声，喻文州内心觉得不好，敲门询问里面的情况“奶奶？奶奶你怎么样了？”小护士说句你快看看，我去叫人后放下东西跑回护士站。“不好，”正在护士站看记录包子听见立马冲到病房打算推开厕所门，“病人跌倒了”厕所门是向内开的是蹲厕，病人经常会自带坐便器椅子，此时椅子滑到老人摔下来刚好抵住门只能通过一个人而门开口对着的是洗漱台，没法进入。喻文州心里焦急考虑怎么进入时包子已经带着手套挤着不大的缝隙跳上洗漱台再下来扶老太太，可是老太太看着瘦还是很重身上都是污秽物并且可能具有传染性包子一个人没法此时管床的护士直接跳进去动作更加利落一起扶着老人，喻文州想上前帮忙时小护士推着平车后面的护士带着抢救车已经来了，人群把他挤到边上。
“手套戴好，侧生命体征”
“氧饱和度60%”
“意识丧失，氧气拿过来”
“血氧饱和度继续下降40%”
“抬上平车，送到监护室，检查静脉导管是否通畅”
“回血堵塞留置针”
……
喻文州仿佛觉得时间静止了，直到小护士递给他一双手套他才反应过来，跟随平车去监护室，包子已经在和那边交接，监护室医生戴上护目镜进行气管插管，老人没有意识但是插管时刺激下的生理反应看起来格外痛苦，护士麻利的重置静脉通道上心电监护，一切有条不紊配合有序，而自己就像是多余的那个。包子拍拍他的肩膀，“走了，剩下的交给他们，哎哎，又要被老大训了。”
“害怕吗？”电梯里，包子看他不说话气氛很沉重，“没什么啦，第一次都是这样，我也是啊，第一次抢救心肺复苏手都是抖的。回去换件衣服，别沾着血和排泄物了，院感科看到会批斗死我们的。”
“嗯，”喻文州低着头，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慢了，为什么包子一听到声音就可以做出判断，为什么面对这种情况自己会不知道干什么，就仿佛是局外人，可自己，明明应该是负责的啊。
所有人都发现他不对劲，以前他总是带着和煦的笑脸少年意气的模样，自从那件事后总是沉默寡言，叶修也没找他谈话，有的心结还是要自己解开。直到出科，在叶修的暗箱操作下把优秀实习生的称号给了他，拍着他的肩膀，“我今年就招一个硕士啊”。
那天晚上寝室四个人都睡不着，回忆着这两个月来的点点滴滴，“诶，你们知道吗，36床的那个奶奶没抢救过来….”方锐平躺着看着天花板，这是他们两个月来遇到唯一一个抢救，上级医师作为案例讲了一节课，所以大家都了解，也没有再说话，喻文州侧过身子对着墙壁回想起当天的点点滴滴。
“如果我第一时间就冲进去了会怎样？”
寝室里响起了鼾声，而有人侧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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